加缪的“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,那就是——自杀。”这句话真的很有名!在中国,喜欢他的读者什么都知道。
加缪的哲学不是本体论哲学。他不关心玄学的东西,虽然他写过玄学的论文。他的哲学是人生哲学,探讨人的生命的意义和价值。他的结论是,人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,因为世界是荒谬的,存在的本质也是荒谬的,或者说荒谬就在生活和世界之间。
《局外人》是加缪的代表作。小说里有一句话:“人的生活方式和选择是没有意义的,因为死亡迟早会来。”传记作家理查德·坎伯给出的解释是:“因为人天生都会死,所以人的生活方式和选择超出了人类个体利益(即需要、欲望、偏好、希望等)的意义,就毫无意义。)."
这个解释并没有否认生命本身的意义。坎贝尔只是说,人的选择和行为在上帝、命运、永恒价值、自然权利和历史规律中没有任何意义。但问题是,如果人生有自己的目的,为什么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人自杀?
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不是不可能的,很多人都在幸福的生活着。然而,人类的幸福是脆弱而短暂的。被加缪迷倒的17世纪基督教思想家帕斯卡尔,曾在他的代表作《思想录》中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,即每当我们想到人类脆弱和死亡的自然困境,却又没有什么可以安慰自己的时候,我们就会从中感到悲伤。
想必加缪也受到了帕斯卡著名的“死囚区”比喻的影响。局外人,卡利古拉和瘟疫都与死亡有关。帕斯卡的比喻是:一大群戴着镣铐被判死刑的人。“他们中的一些人每天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被处决,活下来的人从同伴的命运中看到了自己的命运。他们带着悲伤和绝望看着对方,都在等着轮到自己。这是人类状况的缩影。”
既然人终有一死,那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?加缪说,“自杀只是承认活着不‘值得’”。“当一个人自愿死亡时,这意味着这个人意识到——即使是潜意识中——习惯不是不可改变的,人们活着的任何深刻理由都不存在,也就是说,日常行为没有意义,痛苦也没有用。”
但是,这种因为生命不值得活下去而自杀的现象,只是自杀的表现形式之一。加缪称之为“肉体自杀”或“普通自杀”。对此,他的态度是坚决否定的。他的思维是,人不能自杀,荒谬和虚无不一定导致自杀。当世界继续以非理性、沉默的方式表现出对人类的冷漠时,人们不应该被“人皆有一死”或“万物皆空空”、“空无之境空”等思想所纠缠甚至碾压。
加缪不仅不接受“肉体自杀”,而且还否认另一种自杀,加缪称之为“哲学自杀”。存在主义哲学家舍斯托夫、克尔凯郭尔、卡尔·雅斯贝尔斯,小说家陀思妥耶夫斯基、卡夫卡等。都包括在内。加缪不相信上帝,拒绝永恒。他把那些有神论的信仰,各种哲学理论,当做各种“跳”。他说,“各种跳跃,匆忙跳入神性或永恒,沉迷于普通人或理性的幻想,所有这些画面都在阻挡荒谬。”
加缪认为,这两种自杀实际上是被动的逃避,是自我窒息和自残,是对荒谬和虚无的无条件屈服。比起自杀,活着更需要勇气和激情。在否定和拒绝了“肉体自杀”和“哲学自杀”之后,加缪从荒诞中推导出三种人生态度:
第一,阻力。“反抗贯穿整个存在,还原存在的伟大”。
第二,自由。人有“精神和行动的自由”。
第三,激情。什么是激情?激情是对这个世界的未来漠不关心,对所有既定的东西都感到疲惫。人应该义无反顾地活着。“重要的不是活得最好,而是活得最精彩。”“尽你所能去感受,这就是生活,尽你所能去生活。”
加缪虽然外表冷酷深沉,但其实热爱生活,热爱人类,内心充满温暖。他说:“我的整个世界都属于世界。……我用我所有的行动依恋这个世界,用我所有的同情和感激依恋这个世界上的人类。”“我关心人们,我对他们没有蔑视……在我作品的核心,永远有一个不朽的太阳。”
个人印象,想法可以一起探讨。
要说这句话,首先要说加缪的荒谬观点。人的存在和世界的存在一起构成了荒谬。人类理性和激情的召唤对抗着世界的非理性和永恒的沉默。人类的存在和世界的存在是不统一的。人类精神中有一种荒谬。
加缪在《荒谬推理》中举了一个例子。“我可以通过科学去理解现象,一个一个去数,却无法因为它去理解世界。就算我用手去摸遍天下的山山水水,也无法理解更多。”理性科学对我有益但不可靠,纯情可靠但无用。这是一堵荒谬的墙。
如何克服和对抗这种荒谬,是人类哲学必须面对的问题。加缪提出了三种方式:一种是自杀,承认自己的价值,承受自己的局限,以自己的荒谬告终。第二,宗教,自欺欺人,承认死亡是一种希望,把荒谬归因于像上帝一样的存在。第三,坚持对抗,承认荒谬的存在,接受死亡是自己的终结,但同时也承认自己的价值。现在重要的是生活。
这三种方法对自己的死亡都有各自的认可和接受,所以加缪把如何对抗荒谬称为“自杀”。他认为回答哲学的根本问题还得回答人存在的意义的问题,绕不开这个荒谬,所以加缪说:“真正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,就是自杀。”
只有一个严肃的哲学问题,那就是自杀。——加缪(沈志明译)
这句话出自加缪《西西弗斯的神话》中的“荒谬与荒谬推理的自杀”,比这个问题的引文多了两个字“严重”。加缪借用西西弗斯在地狱受到诸神惩罚的童话故事,将巨石推上山顶,巨石滚下时重复这一过程,来说明他的荒谬理论。
不要惊讶这句话,加缪的下一句话是:判断生命是否值得活下去,就相当于回答了哲学的根本问题。把这两句话连起来,就好理解了。
这句话只是加缪的一个提法,其本质仍然是哲学思想的根本问题,人为什么活着?由于无数人试图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,加缪反其道而行之,拿出自杀这个极端的反面案例,阐述他的哲学思想。
要知道,加缪本人就是哲学系出身,对尼采的权力意志情有独钟,但他并不是虚无主义者,只是从虚无主义中汲取了积极的意义。加缪《局外人》中的西弗和默索就是这种虚无主义个体的典型代表。
加缪认为,只有感知和承认这种虚无或荒谬的现象,才能发现荒谬的原因,提取荒谬人积极的一面,即形而上学的反抗。
加缪分析了荒诞与自杀的关系,把自杀的原因归结为生活的荒诞。身体害怕毁灭。我们先有生活的习惯,再有思考的习惯。身体是思维存在的基础。
当然,加缪也解释过,人活着不是为了生活本身,而是为了某种伟大的理念,让自己的思想超越生活,追求这种生活的意义,也就是为了义而牺牲生命,不属于他的理论范畴。
所以自杀的人一定有某种逻辑让自己的思想结束生命,就是生命不值得活下去。加缪认为,这种逻辑是由世界各地的荒谬感造成的。
关于荒诞感,加缪说,比如在某种情境下,当一个人被问到他思想的本质时,他回答“没有本质”。或许这是一个真诚的回答。如果日常链条被打断,头脑再也找不到连接链条的环节,那么这个答案就成了荒谬的第一个标志。
或者说,有人每天按部就班的活着,突然有一天,“你为什么活着”这个问题油然而生。厌倦了每天机械的度过,这种意识的觉醒就会开始。久而久之,这个人醒来,要么恢复正常,要么自杀。
因此,自杀是加缪荒谬理论的核心问题。就像活着为了什么,是哲学要回答的最根本的问题。
“真正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,那就是自杀。判断生命是否值得活下去,等于回答了根本的哲学问题。”这就是加缪在《西西弗斯神话》开篇提到的。不管加缪自己是否承认自己是存在主义者,从加缪的文章和观点中我们可以看出“世界是荒谬的”。人们在本质上毫无意义的世界里不断探索活着的意义。这样的矛盾当然是荒谬的,甚至只要它存在于这个世界上。然后,回到最初的问题——自杀,结束荒谬的唯一选择。你也可以这么想。一个人一旦开始有自杀的想法,一定是发现了世界的荒谬。或许是事业上的一次挫折,一次背叛,又或许是其他事情造成的身体或精神上的痛苦,让他醒悟到这个世界的荒谬。那么对于现在的自杀,我真的觉得大众应该少批评这个人。如果你感受不到别人眼中荒谬的世界,你就没有立场去评判一个人的自杀,因为。况且,在加缪的书中,为什么西西弗斯这个以永远无望无用的状态存在的人是幸福的,很可能是因为西西弗斯在对荒谬的世界有了清醒的认识之后,从来没有停止过勇敢的抗争。这一观点被加缪用两句诗概括,并作为西西弗斯神话的题词——我的灵魂从来不想长生不老,我尽我所能。
不得不感叹,即使这个世界很荒诞,加缪依然是一个勇敢的叛逆者。